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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三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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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晚上樓拿包。

她昨天的那套衣服已經清洗幹凈,這會兒折疊整齊放在床邊,灑著陽光的味道。

季迦葉跟著進來,攥她的手。

餘晚回頭瞪他:“幹什麽?”

“幹你。”

季迦葉無比坦然。

“滾!”餘晚臉紅,掙開他的手,“我要回家。”她冷著臉宣布。

季迦葉便將她攬了過來,壓在胸口,掐著她的下巴:“又吃小孩子醋!”

餘晚說:“我沒有。”

“你還能騙誰?”季迦葉毫不客氣。

這人步步緊逼也特別討厭!

餘晚撇開眼,季迦葉說:“昨晚我要是不接你回來,你是不是以為我和她有什麽?”

聽到這話,餘晚便想起了潘梁生。

這兩年潘梁生一直在壓低他們的價,季迦葉現在是沈家的合作夥伴,為什麽還會與潘梁生私下見面……餘晚心下實在好奇。頓了一頓,她也坦然問他:“潘總找你什麽事?”

“工作。”季迦葉只簡單回了這兩個字。

他這樣就是不願意說了。

餘晚心裏略有些微妙的不踏實,她不禁悄悄蹙眉,還來不及多想,季迦葉又捏了捏她的耳朵,他說:“餘晚,今天不談工作。”

“那我也該回家了。”餘晚看著他,認真告訴這個男人。

就算施勝男不擔心,餘波也該會著急的。何況,和這個男人單獨在一起,真的太危險。

餘晚必須要回家了。

可季迦葉也看著她,眸色漆黑。

他說:“陪我。”

短短這兩個字,便是他全部的態度。

餘晚堅持:“我真的得回家。”

季迦葉也堅持,他還是那樣說:“陪我。”

他總是這樣強勢,讓人無從拒絕。

……

餘晚給餘波打電話。

“姐。”

電話那頭,餘波喊她。

握著手機,餘晚低著頭,說:“我還在同事這兒,今晚不回去了。”

“姐,你沒遇到什麽事吧?”餘波很懷疑。除了出差,餘晚從來不會連續兩個晚上不回家。

“沒什麽,別瞎猜。”餘晚寬慰他。

餘波便問:“那到底是哪個同事?”

“就上回你遇到的小姑娘,”餘晚隨口編道,“她遇到些事,我過來陪陪她。”

餘波“噢”了一聲,沒再追問。

餘晚掛斷電話。

坐在那兒,她莫名沮喪。

季迦葉一邊開車,一邊問她:“你有弟弟?”

餘晚沒搭理他,只是偏頭望著窗外。

車出了城,往碼頭開。天空漸漸開闊高遠,車窗大開,餘晚又聞到鹹鹹的海風味道。迎面拂過來,吹得人心都要亂。

她支著頭。

入目,雪白纖細的手腕上戴著明晃晃的一串珠子。

餘晚有些心煩,又放下胳膊。

之前沈長寧牽線搭橋,季迦葉就新買了艘游艇,一直沒出過海,養在碼頭那邊。

知道他今天要用,這邊就都已經準備好。季迦葉剛停好車,便有專門的人開著電瓶車過來:“季先生。”看到餘晚,也職業微笑:“餘小姐。”

餘晚陪沈長寧來過幾次,大約就記得了,又或者看過她和季迦葉的那篇八卦報道……這種感覺太過微妙,餘晚勉強擠出笑意。

“季先生,這邊還有些事需要您親自確認。”那人說。

季迦葉頷首上車,餘晚卻沒動。

季迦葉回頭。碼頭空曠,到處藍天白雲,餘晚難得找到一處陰涼地,漂亮冷漠的眉眼擰著,要多不情願就有多不情願。

察覺到他的打量,餘晚仍堅持:“我就在這兒。”她不願多動。

季迦葉沒勉強她,獨自過去。

餘晚怕曬,拿手搭著涼棚,等季迦葉。

也不知等了多久,忽然,後面有人過來,手裏拿著頂寬檐帽,往她頭上輕輕一戴——

眼前瞬間暗下來,餘晚半瞇起眼,偏頭。

那帽子戴得有些松,她這麽一偏頭就要掉,餘晚連忙擡手壓住帽子,那人也恰好替她壓了一下。

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的那一剎那,餘晚微微一怔,尷尬的要縮回來,卻又被他捉住了。

季迦葉順勢牽起她的手。

餘晚臉被曬得有些紅。

天氣還很熱,她身上蒸騰出一些汗來,叫人心跳都快了些。

沒有大堆的男男女女,這次就他們兩個人出海。

又沒有工作,是純粹的放松。

游艇往深海開,逃離了城市的喧囂,一切便顯得靜謐。

因為這個決定突然,餘晚什麽都沒帶,她兩手空空。

這兒的東西倒是替她備得整齊,餘晚隨手翻了翻,防曬霜,墨鏡,換洗衣服,額……還有比基尼。細細的幾根黑色帶子,格外暧昧。

餘晚走出去。

季迦葉看了看她。餘晚還是穿得那條高腰連衣裙,面色冷峻,如常。

他垂眸,彎起嘴角,笑了笑。

季迦葉自己帶了海竿,船上還有一套,他拿給餘晚用。

餘晚從來沒有釣過魚,她連甩竿都不會,手忙腳亂,這會兒對著一大堆漁線擰眉。

季迦葉支好釣竿,走過來,從後面穩穩的托住她的手。

兩個人靠得很近,他幾乎就是將餘晚擁在懷裏了。

餘晚今天穿得平底鞋,比他要矮,剛好到他肩膀那兒。兩側餘光裏,是男人禁錮的胳膊。

她不大自在的往前動了動。

馬尾的發梢掃過季迦葉脖子,癢癢的,他低頭,吻了吻餘晚的頭發。

餘晚身體一僵,季迦葉便握著她的手,用手腕上的力道順勢輕輕一甩,就將漁線拋了出去。

刺目陽光下,拋物線那一瞬特別的美,魚餌掉進海裏,垂下直直的線。

他又捉著她的手,開始慢慢往海的深處放線。

就根本沒餘晚什麽事。

餘晚矮身從他懷裏出來,坐到後面的躺椅上。

天是藍的,雲是白的,海風微鹹,還是曬,她拿剛才的帽子蓋著臉。

她昨晚實在太累,這會兒蜷在那兒,就要被曬睡著了。

迷迷糊糊之間,帽子突然被人拿開,眼前又亮了,餘晚半瞇起眼,怔怔望過去。

是季迦葉。

他說:“要不你去裏面睡會兒?”

餘晚“嗯”了一聲。

她渾身酸痛,腰更像是要斷了,一旦躺著,就再不能動彈。扶著躺椅扶手,餘晚吃力的坐起來,下一瞬,她就被季迦葉托著腿彎,打橫抱起來。

男人的力量總是強悍,哪怕受了傷,他抱她,輕輕松松。

陡然騰空,餘晚耳根騰地就紅了,身體僵硬著,被季迦葉抱回臥室。幸好沒什麽人,只有他們兩個在外面。

一覺睡到夜裏,餘晚才醒。

外面靜悄悄的,偶爾有浪拍到船舷上,會隨波輕輕搖動。

盥洗室有人在洗澡,水聲陣陣,餘晚想起來的,可她骨子真的要散架了,一動就渾身痛。

很快,季迦葉出來。他洗過澡,身上是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。頭發拿幹毛巾擦了擦,還有些濕。

見餘晚醒了,他走過來,俯身,親她。

餘晚要往旁邊躲,這人就摁住了她。

柔軟的唇瓣相接,餘晚還是睜著眼,和過去一樣。

他摸她的眼。

“不會閉上的麽?”

季迦葉好奇。

餘晚沒答。

季迦葉便又逗她,好玩似的過來親她的眼睛。

簌簌眨了眨眼,在男人靠近的那一瞬,餘晚終於緊緊闔上眸子。

眼前瞬間陷入一片漆黑,其他感官就會變得異常清晰。男人的唇很軟,又軟又涼,然後再輕輕離開。

離開的那一秒,餘晚迅速睜開眼。

面前仍是季迦葉英俊的五官,他頭發濕漉漉的,耷拉下來。

季迦葉還是摩挲她的眼,指尖沿著餘晚的眼簾若有似無的描繪過去,再勾勒回來。他看著餘晚,餘晚也看著他。

誰都沒有說話,季迦葉又俯身吻下來。

餘晚還是睜著眼。

下一瞬,男人的手攤開,覆上她的雙眸,餘晚眼前再度漆黑。

輕輕眨了眨眼,眼睫刮過男人的掌心,季迦葉並不理會,還是這樣遮著她的眼。餘晚所有的感官不得不全部集中在自己唇上。

溫柔而涼的一個吻。

起初是淺嘗輒止,後來,他便慢慢吻深了。男人的氣息混亂拂過,帶著叫人戰栗的溫熱。

他的手順著裙擺滑進去,隔著內。褲,不輕不重的開始揉她。

餘晚腿曲起來。

這一刻,男人發間濕漉漉的水滴下來,滴在她的頸子裏,涼的餘晚渾身顫了顫。

餘晚一滯,忙去推他的手。

季迦葉輕聲低笑,移開遮在餘晚眼睛的手,底下的卻還在,或輕或重。

支著半邊身體,他俯視她。

季迦葉問:“舒服麽?”

餘晚面紅耳赤,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罵這人的無恥與變態。

偏偏她又成了砧板上的魚。

季迦葉一邊揉她,一邊貼著她耳邊,說:“穿給我看。”

“什麽?”餘晚不太明白,忽然又反應過來,她紅著臉罵他:“你變態!”

季迦葉還是輕輕的笑,他說:“你只能穿給我看。”

“滾!”

季迦葉也沒生氣,親了她一口,拉餘晚起來,去外面。

這人下午意外的釣到洄游的金槍魚。

廚師做了生魚片,煎了牛排,再搭配上好的紅酒。

餘晚不禁好奇:“你不是不愛西餐的麽?”

季迦葉第一次和她吃飯時說的,“忌辛辣,不要西餐”,餘晚這會兒想起來,好像都記得特別清楚。

摸摸她的頭,季迦葉沒說話。

餐廳旁有留聲機和黑膠唱片,他走過去,隨手挑了一張。

兩個人話都不多,只斯斯文文吃著。

吃完飯,餘晚在甲板上,對著這樣的夜晚發呆。

天色已經暗了,海上的夜尤其寧靜,天上的星子便顯得更加璀璨而明亮。

身後,有清冽的煙草味。

餘晚轉過身。

夜色迷蒙,季迦葉就站在那兒抽煙。這人骨子深處那種頹廢的勁兒,便又不經意的湧出來,又變成那個陰暗的、不為人知的他,叫人害怕的他。

他就那樣看著餘晚。

又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種目光。

赤裸,直白,毫不掩飾。

餘晚不自在的撫了撫胳膊,她沒說話。

這人便慢條斯理走過來。抽了口煙,季迦葉半瞇起眼,將餘晚攬進懷裏。

餘晚擡眸。

夜色微涼,拂過男人的頭發,掃到她的臉上,餘晚輕輕眨了眨眼。

“抱著我。”季迦葉說。

餘晚雙手垂在身側,僵在那兒,無所適從。

季迦葉忍俊不禁:“餘晚,你以前是不是連男人都沒抱過?你那個未婚夫呢?”話裏似乎有些嫌棄。餘晚沒答。他便牽起她的兩只手,摟到自己腰際,再往後,是男人挺拔的脊背,筆直的,蘊著他的力量。

這便是他。

餘晚指尖碰觸到的,全都是他。

季迦葉也將她攬在懷裏,攬的更緊了。

男人胸膛堅實,餘晚抵著他的肩膀。

所有曼妙的音符都化成了河,低低環繞在身邊,像是夜的精靈。

餘晚先前喝了一點紅酒,在海浪的搖曳裏,酒意微微上頭。她覺得自己好像要醉了,因為她聽到了海浪聲,還有,莫名淩亂的心跳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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